纱窗掩不住雀跃万分的吴亚鸿心语
- 专访/周泽南
《窗外》 1999
画了20年的窗,吴亚鸿充满感触的说:“隔了一段时日看同样的东西会有不同的领悟。我画窗时,就是出于这样的心境中。我早期画的窗较重描绘窗的纹理和结构,现在的窗则开辟了更大的联想空间,由点天马行空。”
与画家吴亚鸿做访谈,围绕在他累积了20年的《窗里窗外》画作系列谈了好久。几乎冷落了他将于近期内展出的另两大画作系列,即《怀古之旅》及《生生世世》。这也休怪本报记者,因为吴亚鸿的《窗里窗外》予人太多的遐思。
先看看《窗外》这幅简洁流动的三色水墨;红的蓝的雀儿怡然自得栖息篱上,让屋里人见了,马上感觉到窗外的世界真精彩,就连饱满丰润的墨色也感染了雀儿的喜悦,禁不住“雀跃万分”。
吴亚鸿自称以往自己的水墨过于强调人文内容,现在较侧重画面的视觉效果。他说:“画面的点、线、面、色块、韵律感和墨色的变化,能产生不同的视觉效果。《窗外》有红、蓝色的雀,一方面反映了热带雨林里的确有七彩各色的雀儿,另一方面则有意通过不同颜色的雀儿,予人一热(红)一冷(蓝),一喜悦一冷静的强烈对比和韵律。”
《窗外 III》
用心窗看《窗里窗外》
“我从1977年开始画窗。总觉得隔着窗看景色很美,因为一扇窗好像把景物框成了一幅画。”吴亚鸿这样述说着他的《窗里窗外》系列。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,隔着窗看景色固然如画,隔层纱窗凝望如梦似幻的窗外,应该可以看出更浓的诗意来吧?吴亚鸿说:“我用一层宣纸覆盖着画面,除了制造纵深感觉,表现朦胧美,还达到一种‘不能及’的理想。”
吴亚鸿的《闲窗》里就有一只藏在纱窗后的雀儿,在凄清中顾盼自怜,如数代以来在纱窗前盼着郎君归来的女性,柔肠寸断。同一幅画内,纱窗前却是一片火红的热闹;栖息在不同窗框上不同数量的雀儿,有众乐乐的兴高采烈,有独乐乐的清闲,有双宿双栖的安适,皆是闲。
画了20年的窗,吴亚鸿充满感触的说:“隔了一段时日看同样的东西会有不同的领悟。我画窗时,就是出于这样的心境中。我早期画的窗较重描绘窗的纹理和结构,现在的窗则开辟了更大的联想空间,有点天马行空。”
《闲窗》 1999
“后来,我见到西方大师蒙德里安以水平线和垂直线的‘构成’系列,感到特别喜爱;那种单纯、简洁、静态的美,就是自己多年来所追求的。相比于激烈的感情宣泄的色彩,我更喜欢这种宁静里透露着力量的美。我将蒙德里安的构成和自己的《窗》结合,通过窗架的水平线、垂直线,配上雀儿来表现个人情感。”吴亚鸿解释道。
吴口言吾心
吴亚鸿将在马来亚银行画廊展出的系列画作,画展题为《心语》。从右读到左,是‘语心’,将‘语’拆开来即是‘言吾心’,也是‘言吴心’;吴亚鸿说:“我要用画说出自己从事艺术创作20多年来心中的话语。我画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、所爱、所期望的。在看我的画时,我希望观赏者能用眼听我画中的话,用心看我心中的画。”
诗人帕斯有一首诗这样写道:
被我的耳朵观察 音乐展开的地平线
被我的眼睛嗅闻
悬在色与味之间的桥
被我的芬芳拥抱
空气之手里的风韵之裸
被我的舌头听见 风味的咏歌
被我的触摸吃掉 雾霭的宴会
诗人相信,对有灵之物的看、听和触摸,这种事物会用相同的看、听回应我们。或许这正是李白所说的“相看两不厌,唯有敬亭山”的境界吧?画家对观画者所要求的,‘看’和‘听’,不也是如此吗?
泼墨《怀古之旅》
“1991年,第一次到中国旅游,对华夏的古代建筑物着了迷,它们的造形、雄伟的外观,华丽又庄严的色彩;里头蕴藏着坚韧的生命力和诱人的魅力。”吴亚鸿透露道。他的《怀古之旅》就是这种古代精神的召唤下创作出来的。
在《艳阳》这幅画作里,热的泛白的艳阳天,高高的古朴塔下,是低头蠕动着的现代人流;古朴的雄伟建筑长存了若干世纪,可昔时的温文儒雅或义盖云天如今还在吗?“这些古建筑物,祥和静谧的迄立在蔚蓝的晴空下,与匆忙的人流相映成趣,更显示了她们超然出世的空灵悠远。”吴亚鸿表示。
吴亚鸿谈及他在这些古建筑前写生的经验时,说道:“古建筑色彩虽然华丽,却有神圣庄严的味道,非常难画好。后来我决定用纯墨色,反而能将建筑的厚重表现出来。仿佛顿悟到‘墨分五色’的道理,以不变应万变的水墨来挥洒神州大地古老建筑。”
《过客》 1996
《生生世世》里的一幅《过客》,有细小的蚂蚁爬过甲骨的印记,跨过古老的图腾与辉煌。也许,我们也如蚂蚁,辛劳的蠕动、搬运和拾取一些历史的遗产,眷恋过去,只是怕苍白了岁月吧?吴亚鸿说:“破旧的屋子,斑驳的墙,即使再陈旧也不会损了丝毫它们作为建筑物的特质。在我国有很多古建筑虽型在,精神已不在,因为粉刷得太艳丽了。”
吴亚鸿表示在“发展癖”的驱使下,历史遗迹逐渐丧失,他说:“有些年轻的画家针对我的一些画作,说我食古不化,为什么还在讲出家人的观点。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不能抛弃的,新的未必就好。”譬如一些充满脂粉味、奶油味的新建筑,怎么也取代不了斑驳的旧时宫墙和巷弄吧?
《忙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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